（开头段落）

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，我盯着数学试卷上刺眼的"78分"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红笔圈出的错题。母亲端着姜汤站在门口，围裙上还沾着厨房的面粉，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我，转身又折返回厨房。我猛地摔下试卷，瓷碗"哐当"一声砸在地板上，褐色的汤汁在白色地砖上洇开一朵暗色的花。

（转折段落）

那晚的雨下得特别大，雨点砸在阳台铁栏杆上的声音像无数小鼓槌在敲打。我蜷缩在沙发角落，看着母亲在昏黄的台灯下反复擦拭打碎的碗片。她总说碎瓷片会带来厄运，可我知道她真正害怕的是我眼里的光越来越暗。第二天清晨，我故意把校服穿得歪歪扭扭，却在玄关处撞见母亲蹲在地上，正用镊子从瓷砖缝隙里往外挑碎片——那些锋利的瓷片在她苍老的手指间颤抖，像无数双等待安抚的小兽。

（冲突段落）

期中家长会那天，我故意把书包甩在教室最后一排。当母亲捧着保温杯站在讲台上时，我分明看见她手背上的青筋像老树根般凸起。班主任欲言又止地打量着我们，母亲却突然转身，从布袋里掏出个油纸包。层层叠叠的报纸里裹着块发硬的桃酥，是她每天清晨五点去早市排队才能买到的限量款。"老师您尝尝，这是孩子们最爱吃的。"她说话时，眼角的皱纹里蓄着晨露般的泪光。我攥紧书包带，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——这个月第三次迟到记录，此刻正在她手心里灼烧。

（高潮段落）

直到那个飘雪的傍晚，我撞见母亲在楼道里踮脚够广告单。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结冰的台阶，羽绒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。原来她总在放学后绕路去药店买药，只为给我熬那锅苦得发涩的中药。我冲进雪地里，看见她正把最后几颗枸杞放进砂锅，手腕上还贴着昨天摔碎的瓷片扎出的血痕。那一刻，纷扬的雪花突然变得很轻，轻得能托起那些被我揉皱的试卷，那些被我摔碎的碗碟，还有那些被我视作负担的晨昏。

（结尾段落）

现在每当我经过厨房，总能看见母亲戴着老花镜研究新菜谱。她把我的错题本夹在《养生堂》节目单里，用红笔圈出"情绪管理"四个字。窗台上那盆绿萝又抽出了新芽，在暖黄的灯光下舒展着嫩绿的叶脉。昨夜暴雨又至，我听见雨打窗棂的声音，却不再害怕。因为我知道，无论我摔碎多少次瓷碗，总有人会轻轻捡起碎片，用爱将它们拼成完整的月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