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梧桐叶又黄了一茬,我趴在书桌上翻看相册,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突然从夹层滑落。那是去年冬天在街角遇见的橘色小猫,它蜷缩在纸箱里,眼睛像两颗沾着雪花的玻璃珠。照片背面歪歪扭扭写着"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猫",这句话已经在我心里藏了整整三年。
记得第一次在宠物医院见到布偶猫时,雪白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护士姐姐轻轻托起它柔软的肚皮,小家伙立刻用粉色的肉垫拍打我的掌心,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小时候被奶奶抱在怀里的感觉。那天我攥着存了半年的零花钱,却在缴费窗口被妈妈拦住:"流浪猫聚集的地方容易得传染病,等期末考完再......"
真正让我动摇的,是那个飘着细雪的傍晚。我在社区公告栏发现被遗弃的奶猫,它瘦得肋骨像细树枝,却仍固执地守护着半块发霉的饼干。当我用保温箱把它带回家时,它把湿漉漉的鼻子贴在我手背上,像在说"别怕"。那天夜里我抱着发烫的保温箱睡在客厅,听着小猫断断续续的呜咽,突然明白有些心意比存折上的数字更珍贵。
实现愿望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。消毒液刺鼻的气味里,我戴着橡胶手套给小猫擦洗,它却死死咬住我的手腕。直到在宠物论坛看到"幼猫社会化训练"的帖子,才懂得不能强迫它亲近人类。每天用鸡胸肉换来的温柔抚摸,用费洛蒙喷雾安抚的焦躁不安,当小猫终于愿意让我挠下巴时,窗台上那盆绿萝已经抽出了第七片新芽。
最让我惊喜的是去年教师节。那天小猫蹲在讲台边,用尾巴扫过我的粉笔盒。全班同学都笑起来,班主任悄悄在我手心塞了包猫条。现在它成了我们班"吉祥物",课间总有同学抱着它写作业,连最严肃的数学老师都会蹲下来跟它说话。上周同学聚会时,它居然跳上我的肩膀,尾巴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。
前些天整理旧物,发现存钱罐里还剩三枚硬币。小猫正趴在硬币堆里,用爪子拨弄着叮当作响的金属。阳光穿过它蓬松的毛发,在地板上投下毛茸茸的光斑。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在街角发呆的下午,原来有些心愿就像春天的种子,只要给够阳光和耐心,终会开出意想不到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