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的天空是风筝的舞台。清晨的露珠还挂在柳条上,村口老槐树下已经围满了孩子。张爷爷蹲在石磨旁,粗糙的手掌托着竹篾,将两根细线缠在褪色的红布轴上,"咱们家三代人的手艺,可不能断在这代手里。"
(一)竹骨与彩纸的交响
张爷爷的作坊里飘着桐油香,十几个孩子踮脚趴在门框上。他取来三根青竹,削成笔直的骨架:"竹节要留三分青,这样才够韧劲。"五年级的春梅踮脚递过彩纸,看爷爷将金粉点在蝴蝶翅膀上。当第一只燕子风筝升空时,孩子们爆发出欢呼,纸鸢的影子在墙上投出振翅的剪影。
(二)风与线的博弈
晌午的南风裹着槐花香,老槐树梢的麻雀都静默下来。春梅握着褪色的红布轴,风筝线在掌心勒出细痕。她学着爷爷教的"三提两放",看着燕子风筝忽高忽低。突然风筝头歪向电线杆,张爷爷抄起竹竿冲出来,十几个孩子跟着跑过青石板路。当断线风筝挂在电线杆上摇晃时,春梅发现爷爷的草帽被风掀翻,露出里面缝着补丁的灰布衫。
(三)暮色中的重逢
夕阳把云絮染成橘红色,村口的晒谷场亮起灯笼。春梅举着爷爷新扎的鲤鱼风筝,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。张爷爷拄着枣木拐杖,裤脚沾着晒谷场的黄土:"线轴缠紧些,要顺着风势走。"当鲤鱼风筝跃过晒谷场的水塘,孩子们发现爷爷的拐杖头系着红布条,原来那是去年风筝断线时留下的记号。
(四)夜空中的对话
月色漫过晒谷场时,十几个孩子围坐在石磨旁。春梅把爷爷的旧草帽翻过来,帽檐里掉出半截断线,在月光下泛着银光。"爷爷说风筝断线时,要对着月亮唱山歌。"春梅学着他的调子唱起来,其他孩子也跟着和声。老槐树的影子在石磨上摇晃,像极了那只挂在电线杆上的燕子。
(五)传承的重量
立秋那天,张爷爷把最后一只锦鲤风筝交给春梅。风筝骨架上刻着"丙申年霜降",红布轴里裹着张泛黄的纸条:"线要握紧,心要放远。"春梅站在晒谷场中央,看着风筝带着晚霞飞向天际。她忽然明白,那些断线重续的夜晚,爷爷教她的不只是放风筝的技艺,更是如何在生活的风雨中,把希望系在看不见的丝线上。
暮色中的炊烟升起时,晒谷场传来断断续续的童谣。春梅握着红布轴,听见风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——张爷爷又在为下一个风筝绑竹骨了,而晒谷场的水塘边,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株新扎的竹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