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妈妈的工作台上,她正伏案批改作业,鬓角的白发在光晕里若隐若现。我踮着脚尖站在书柜前翻找故事书,突然听见"哗啦"一声,妈妈手中的红笔掉在了地上。她慌忙起身捡起笔,转身时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,清脆的碎裂声让我吓得缩回了脚。
妈妈总是这样,像春天里最早绽放的迎春花,永远带着让人安心的微笑。记得三年级那年冬天,我发高烧说胡话,她整夜守在我床边,用温毛巾一遍遍擦拭我的额头。凌晨三点我烧得说胡话,她轻轻握着我的手哼唱童谣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。我迷迷糊糊看见她眼下的乌青比窗外的雪还深,却依然把退烧药碾碎混在蜂蜜水里,用棉签沾着喂我。
周末的清晨常被厨房的香气唤醒。妈妈会变着花样给我准备早餐,有时是撒着金针菇的番茄鸡蛋面,有时是裹着肉末的糯米糍。她总说:"小馋猫的胃要像小船,每天装满温暖的粮食。"去年我随爸爸去外地出差,临行前她塞给我一个蓝印花布书包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盒饭团、两瓶酸奶和一罐枇杷膏。火车启动时,我看见她站在月台上挥手,风把她的碎花围裙吹得鼓起来,像朵会走路的云。
妈妈是学校的语文老师,每天要批改上百份作文。她办公桌抽屉里总备着彩铅和亮片,哪个同学作文里用了新颖的比喻,她就会悄悄在评语栏画个小太阳。上周五放学,我看见她蹲在花坛边给流浪猫喂食,围巾被风吹得歪在耳边,手里还攥着没批改完的作文本。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棵守护着小树苗的梧桐。
前些天我摔 broke了右臂,妈妈整夜没合眼。凌晨四点我被消毒水的气味惊醒,看见她正用棉签蘸着碘伏,轻轻涂在我打着石膏的胳膊上。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在她眼角的细纹里流淌。她转身给我倒水时,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有道浅浅的疤,那是去年帮我系鞋带被针扎的。这个总是把"妈妈"挂在嘴边的女人,原来也像普通人一样会受伤。
现在每天放学回家,我都会主动帮妈妈收拾书包。她的粉笔灰还沾在教案本里,保温杯里泡着胖大海,钢笔在备课本上沙沙写着"今日作业:背诵《游子吟》"。有时她教我修改作文里的错别字,用红笔圈出"蹑手蹑脚"时,我会想起那个在月台上挥手的小身影。妈妈教会我,真正的爱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,而是把温暖藏在每个晨昏的褶皱里。
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妈妈又伏案批改作业了。我轻轻走到她身后,把新买的护手霜放在她手边。她的后背微微一颤,转身时眼角的笑纹比春花还盛。这个总是把"妈妈"挂在嘴边的女人,此刻正用温柔的目光,把平凡的日子写成最动人的诗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