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开头段落)
暮色四合时,我常站在老槐树下看蚂蚁搬家。那些细小的生命在暮霭中蜿蜒成线,让我想起去年深秋在图书馆偶遇的《浮生六记》。泛黄书页间斑驳的泪痕,与窗外飘落的银杏叶遥相呼应,忽然就懂了沈复笔下"闲情偶寄"的深意——原来每段人生都该有四季轮回,既要经历春芽破土的惊喜,也要承受秋叶飘零的顿悟。
(第一段:春芽破土)
少年时总爱在课桌角种绿萝,看嫩叶如何在水泥缝隙里舒展筋骨。记得初二那年参加辩论赛,我攥着写满批注的稿纸,在礼堂台阶上反复练习。当聚光灯打在汗湿的衬衫上时,那些被晨光亲吻过的字句突然有了生命。就像陶渊明"种豆南山下"的倔强,我们在稚嫩中生长出对抗世界的棱角。那年春天,我捧着市级辩论赛银奖证书,第一次触摸到"破土"的温度。
(第二段:夏荷绽放)
高三的蝉鸣比任何闹钟都准时。晚自习后常去校门口的荷塘散步,看晚风怎样把月光揉碎在粉白的花瓣上。有次暴雨突至,我抱着物理试卷在屋檐下躲雨,却撞见清洁工张阿姨在齐膝深的水中疏通下水道。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:"丫头,你看这水草被冲得这么利索,不就像你解开的电磁感应题?"那天我忽然明白,真正的绽放不是温室里的精心栽培,而是像苏轼在赤壁江心那样,在惊涛骇浪中把惊雷谱成清歌。
(第三段:秋叶飘零)
大学时在敦煌莫高窟实习,看着壁画上的飞天衣袂在风沙中飘了千年。修复师李教授带着我们用矿物颜料填补残缺,他说:"残缺处恰是神灵的留白。"这让我想起去年冬天在阿尔山,目睹火山岩林被积雪覆盖时,竟生出"千山鸟飞绝"的苍茫感。就像顾城在《一代人》里写的"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",那些看似凋零的瞬间,实则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。
(第四段:冬梅傲雪)
今年春节回乡,发现老宅墙根冒出几株野梅。枝桠上凝着冰凌,却倔强地托着鹅黄的花苞。村口王爷爷说这是二十年前移栽的,当年洪水冲垮了院墙。我忽然想起汪曾祺写昆明雨季的菌子,想起张岱在湖心亭看雪的孤寂,想起所有在岁月褶皱里依然挺立的灵魂。原来所谓成长,不过是学会在某个季节的缝隙里,把苦涩酿成回甘的酒。
(结尾段落)
此刻台灯在稿纸上投下暖黄的光晕,窗外又飘起细雨。那些在四季轮回中跋涉的我们,就像沈复笔下的芸娘,既要有"瓶插数枝"的雅趣,也要有"补缀旧衣"的智慧。当银杏叶再次黄落时,愿我们都能在时光的褶皱里,找到属于自己的"闲情偶寄"——让每个季节都有破土的勇气,每片落叶都成为滋养新芽的沃土,让生命在四季更迭中开出永不凋零的花。